指订正一字之误读,即可为师。亦指更换诗文中一、二字的老师。
五代 王定宝《唐摭言 切磋》载李相读《春秋》,叔孙婼之“婼”应读“敕略切”,李误为“敕晷切”,小吏言之,公大惭愧,“命小吏受北面之礼,号曰‘一字师’”。
一字师作宾语;指改正一个字的老师。
指订正一字之误,即可为师,亦指尊称仅更换诗文中一二字而使诗文更加经典的人。典出五代王定宝《唐遮言·切磋》:李相读《春秋》,叔孙姥之“姑”应读“敕略切”,李误为“敕唇切”,旁边小吏帮他纠正过来,李公大为惭愧,于是“命小吏受北面之礼,号曰‘一字师’”。
第十八回,元妃省亲时,让众姐妹们题诗匾。
此时的林黛玉是"安心今夜大展奇才,将众人压倒",仅让题一诗一匾,还感到有点不大高兴;而宝钗则没有黛玉这样的心思。
宝钗的心思用在了别的方面:宝玉受元妃之命而作诗,宝钗看见宝玉的诗中有一句"绿玉春犹倦"便立即命宝玉改掉。
宝钗认为,既然元妃刚才改"红香绿玉"为"怡红快绿",表明元妃不喜欢"玉"字,所以,她提示宝玉应将句中的"玉"字改为"蜡"字。
.。
所以称薛宝钗为一字师
是这一句罢?
巧的是,小可在许多年前也曾有过这个疑问。当时认为,林黛玉不喜欢那个“枯”字,因为“枯”谐“哭”,所以此字不讨喜。
可是“残”字比“枯”字更加不堪,“哭”总有“不哭”或“转悲为喜”之时,可“残”却是“试看春残花渐落”(葬花吟),“香残燕子楼”(唐多令)之句,也就是说,论悲戚之意,“残”比“枯”更为了得。
那么,有没有可能像题主所说的林黛玉当李商隐的“一字师”呢?
恐怕不然,李商隐喜欢用“雨”字,在他的诗中有70余处有“雨”,也喜欢用“春”字,诗中有120余处,更喜欢用“风”字,在他的诗中有160余处有“风”,“残”字只有27处。“枯”字只有不到10处。所以若说李商隐喜欢用“枯”字,恐怕未必。
那么,有没有可能是炼字因素呢?
小可许多年前,曾经读到过一篇关于汉字的发音可以促进情感的侧重方面的文章,比如以AN或UAN为韵母的字(十四寒,十五删,一先)更有利于抒发一种凄婉、高绝、哀伤的情感。而韵母为U或V(U字上面有两点,打不出来)更倾向于幽静、怡然、孤独之感。但实际上,这种观点未必可取,因为这种“以音衬情”的比例虽然高于百分之五十,但远远没有达到百分百,完全是作者个人因需要而异。
枯,指枯萎,侧重于过了时节。
残,指残剩,即侧重于过了时节,也包括被风雨等外物所损坏。
也就是说,枯,是自然现象。而残,却可以存在其它因素。
按照这个观点,在林黛玉眼里,“残”自然是比“枯”更为贴切,因为对黛玉来说,贾府是风,宝玉是雨,王夫人是霜,更有周瑞家的等细小蚊虫。
黛玉的心高气傲如同她的敏感细腻一般,都是出名的。若说心存感应,所以改掉古人诗中的某一字,无人处尚可,公共场合却是不合时宜。毕竟林黛玉不是夏金桂。
所以,尽管对于黛玉来说,“残”比“枯”要好,但她未必会改,一是缺乏尊重,二是场合不符,三是容易受到隐约的嘲笑。
因为当时可以听到这一名话的人很多,有贾母,王夫人,薛姨妈,刘姥姥,还有丫环,更有宝玉,宝钗,李纨,凤姐,迎春三姐妹等。细看虽然是众人分别上了两只船,但黛玉说这句话的时候,边上至少有宝钗,李纨,宝玉。若论文学素养,李纨第一,宝钗第二,探春第三。如果两条船离得很近,那么装作没有文学天赋的贾母当为第一,王夫人和薛姨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。
如果李商隐的原诗是“枯”,林黛玉说“残”,那么显然是林黛玉背错了诗,甚至是忘了字。各位夫人小姐嘴上不会说,心里难免不会YY两句。可是从头到尾没有这方面的描写,作者也没有进行任何暗示。
显然,林黛玉没有背错。
那么,只剩下一个解释,林黛玉所看的版本上就是“残”字,关于古诗中的字句变化因版本而不同,小可曾在别处回复过,此处不做复制粘贴,大意如下,版本不同原因有四,一是传抄有误,二是印刷缺失,三是后人妄改,四是作者修改。贺铸名篇《青玉案》有八个版本,杜甫那首七言排律有三个版本。贾岛《忆江上吴处士》也有两个版本。
最重要的是,林黛玉那么喜欢李商隐的诗,喜欢到不敢承认喜欢,她怎么可能会背错?又怎么可能会当着众人的面修改一字呢?